拜登国情咨文提及中国 麦卡锡主义回魂？

当地时间2月7日，美国总统拜登发表任内第二次国情咨文。在约72分钟的讲话中，拜登以一个连续的段落七度提到中国和中国领导人：

“在我上任之前，人们说中国如何正在崛起而美国正在衰落，如今这样的声音再也没有了”。

“我和中国领导人明确表示，美国寻求竞争而非冲突”。

“我不会为在让美国更加强大上投资而道歉。我们在美国创新科技上投资，在那些会决定未来而中国正在主导的产业上投资；在同盟关系上投资并与我们的盟友合作，以确保我们的先进科技不被用来对付我们自己；我们正在推进我们的武装力量升级，以维护稳定并遏制侵略”。

“今天，无论是与中国或是世界上任何其他国家竞争，我们处于几十年以来最为强大的状态”。

“我致力于在可以为美国带来利益并有益于世界的领域与中国合作”。

“不要误会，正如我们此前表明的，如果中国威胁到美国主权，我们一定会捍卫我们的国家，而我们也做到了”。

“让我们明确一点，赢得与中国的竞争需要我们所有人团结一致”。

拜登最后用充满民族主义的语气强调，“站在美国的对立面永远不是一个好主意”。

和前任特朗普的三次国情咨文相比，拜登此次的发言被表面上措辞更为克制。

2018年，特朗普在上任后的首次国情咨文中，将中俄并列为“挑战美国利益、经济和价值观的敌手”；2019年，特朗普称中国“年复一年地针对美国产业、窃取美国知识产权”；2020年，特朗普鼓吹自己如何以关税“对抗中国偷走美国人的工作”。

但实际上，拜登此次国情咨文或许蕴含着更为深层次的敌意。如果说特朗普将中国视为某种“问题”，重点放在经济，拜登则将中国提升为一个“目标”，并进行全方面遏制。七次提及中国核心就是三点：我们要与中国竞争，我们可以与中国竞争，如果我们团结一致，我们一定能赢得与中国的竞争。

同时再一次，拜登在对全美民众的讲话中强调所谓“民主国家”与“威权国家”的意识形态分野，强调美国以及整个西方世界都要团结在意识形态的对立斗争之中，就像拜登自2021年3月首次公开记者会以来，一直在不厌其烦地阐述“与中国的竞争是不同社会体制之间的竞争”。

拜登将中国的崛起和美国的利益对立起来，以此描绘了一个斗争目标，一个“假想敌”，试图唤醒美国人对于不同意识形态、不同体制之间你死我活斗争的记忆。

在中国人眼中，“竞争”和“冲突”是不同的含义，但也许对于美国人，对于拜登而言，只是不同的阶段。美国电影《巴顿将军》中曾言：“有些人说美国人不想打仗，美国人爱好和平，这全都是扯淡。美国人传统上就爱好战争，所有真正的美国人都喜爱战争……美国人钦佩胜利者，且容不下失败者，美国人干什么事情都是为了赢。”

拜登口中与中国的“竞争”注定不会是以两国共赢为结果，而是与冲突划等号。事实上，冲突就是美国人自建国以来，与其他国家进行竞争的主要方式。246年来，美国有近十分之一的时间处于大规模战争之中；20世纪100年中，美国在其中的15%处于战争状态；如果只算20世纪的后50年，这个比例达到22%；进入21世纪，迄今为止，美国则一直刀兵未止。

拜登也没有回避这一点，而是以各种隐晦的措辞表达了出来。

所谓投资“决定未来而中国正在主导的产业……确保我们的先进科技不被用来对付我们自己”就是持续性地打压中兴、华为等中国高科技产业，甚至明确以摧毁企业为目标进行全面封杀，完全超出了经济竞争或是国家安全的范畴。

所谓“维护稳定并遏制侵略”就是试图与日本、澳大利亚等中国邻国或是域内国家构建遏制中国的“包围网”，不断破坏中国外部环境稳定性，将东北亚、东亚乃至是整个西太地区推至剑拔弩张的军事对立状态。

某种意义上，拜登任内第二次国情咨文必然会在中美关系史上留下一笔，因为它标志着拜登正式以对华强硬来试图弥合两党间的对立，反华自特朗普时代成为美国社会的“情绪性共识”后，或许在未来将进一步升格为美国某种的“政治正确”。

过去拜登的对华政策被美媒戏称为“蛋糕主义”，也就是什么都要，什么都想来一口：一方面摆出对话的姿态，强调要为中美关系“建立护栏”；另一方面在对华制裁领域不断突破底线，甚至较之特朗普时期的“极限施压”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这也让拜登领导的民主党政府虽然令人厌烦，但还能在某些领域留下两国间最起码的合作可能，相较而言，美国共和党人则是已经几乎到了“逢中必反”的地步。拜登的“蛋糕主义”自然招致了共和党的持续抨击，过去一周的所谓“气球危机”更是将这种两党对立放大到了极致。

此次国情咨文中，拜登聚焦如何与中国竞争，如何压制中国，或许意味着民主党在对华问题上向共和党靠拢。外界注意到，在拜登整个演讲过程中，每到历数其国内政绩，美国国会众议院议长、共和党领袖麦卡锡总是板着张脸，拒绝起立鼓掌，然而当拜登在有关中国问题上展现出强硬姿态，并以极具民族主义情绪的语句结尾时，麦卡锡罕见起身，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。

美国会否进入一个和上世纪50年代狂热反共一样盲目反华的时代，外界不得而知，但讽刺的是，当时美国被称为“麦卡锡时代”，恰如当前美国国会众议院议长、共和党领袖的名字。